建议、意见、牢骚、苹果树
——《致加西亚的信》读后

非常感谢各位领导，让我有机会坐在这里和大家交流读书心得；更加高兴的是，今天有这样一个平台，能让我们同事间有更深刻的了解、沟通。我相信，通过这一次交流，彼此一定能增加默契、支持和信任。
我总感觉，每一篇文学作品，都是由作者和读者共同完成的，如果我们在阅读中不能和自己的实际工作、生活联系起来，那些文字便了无生趣，是没有生命的。如今我阅读着《致加西亚的信》的信，一次次想到了自己的成长，自己的班级，和自己的学生。
一、建议、意见和牢骚
致加西亚的信》里有一个关键词——忠诚，很多朋友说，忠诚不等于愚忠。我举双手赞成这一说法，真正的忠诚不是愚忠，也不仅仅是服从，但肯定也不是发牢骚。历代奸臣在表面上都十二分服从、顺从皇帝的观点。相反，著名的忠臣魏征倒常常苦言纳谏，甚至不惜冒犯唐太宗。我在日常的班级管理中，提出的口号是 “鼓励提建议，允许提意见，反对发牢骚，做一棵永远成长的苹果树”。我常常告诉学生，一个希望班级健康成长的学生，绝不仅仅是无条件服从班主任,她会常常从全局出发，向班主任提出合理建议，偶尔提一点意见，却绝对不乱发牢骚。
我在与学生共同阅读《致加西亚的信》时，为了便于深入讨论“建议”、“意见”和“牢骚”， 还曾对学生认真分析三者的特点：
“建议”的特点是不仅指出问题，还分析问题，提出改进方法。这个心态是健康的，态度是积极的。因此，“鼓励提建议”应该是任何有思想的班主任都认同的。“提建议”的过程是很能“锻炼人”“培养人”“提高人”的。
“意见”的特点是只“反映问题”、“提出问题”，不思考问题的解决；而且，许多现实中的问题客观存在，大家都知道不好，但限于条件，不好解决，比如有同学说“一个班级全部是女生”很不好。这类“意见”提和不提一个样（大家都知道），提了也白提（短时不可能改变），提多了并无益处（增加负面情绪）。发现问题是解决问题的前提，“意见”有助于引起老师对问题的重视。作为班主任，要善于从“意见”中发现问题，分析问题，解决问题。“反对提意见”会堵塞言路。但是，是不是要“鼓励”和“欢迎”提意见？不同的班主任，估计会有不同的理解。“欢迎提意见”的提法似乎更好听些，但是，弊端也很明显，它会自觉不自觉地鼓励大家把反映问题的层次停留在“意见”层面，而不是提升到“建议”层面。毕竟“提意见”很简单，而“提建议”却需要更多的理性分析与思考。
对此，我有切身的体会。那是2005年冬天，我们班的班长背着我开班会，说要培养我，让我成为全校最优秀的班主任。怎么培养呢？她让同学们不记名给我提意见，她说她负责瞅准机会和我谈心，做我的思想工作。等我这些缺点都改正了，我就优秀了。但是，意见收上来后，她自己也没想到同学们的意见那么大，我看了以后，差点没有把我给气死。比如，有的同学说“最不喜欢老师看见我们迟到就灰着脸”。我想，我看见你迟到了，没有发脾气吵你都够了，还让我喜眉笑眼问候你啊！那你下次还不得来得更迟？我也知道生气容易催人老，但这个意见让我怎么去改进？还有的学生给我提意见说“不要老是让我们得流动红旗，这样感觉活得很累”。其实，我们05幼一从成立到提意见还没得过一次流动红旗，我让同学们向得红旗的班级学习，她们竟然就喊累了！这样的意见明显是不理智的，是没有没经过思考的，我又怎么解决？还有的学生说话更难听，说“感觉老师很虚伪，明明不高兴，还要装作喜欢的样子跟我们说话。”是啊，我看见她们违犯纪律，真的很生气，但是我还能怎么样？打她们？骂她们？不能啊！我还得耐着性子去和她们讲道理，我虚伪吗？鬼才愿意这么虚伪。大家说这样的意见提了是不是白提？这样的意见除了影响我们的情绪，还会有什么好处？这些意见都是学生站在自己立场上提的，是不讲理的。
所以，我以为，在班级管理中“允许”提意见，足也！我们要鼓励的是提“建议”。我允许学生提意见，却严禁学生发牢骚。我在网上参加了一个学术团体，我们的约法三章是：一、不准谈政治；二、不准发牢骚；三、不准相互套近乎。谁违犯就把谁踢出去，因为我们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，以上这三点最容易耽误做事情。不谈政治和不套近乎我们就不谈了，在这里只谈牢骚。“牢骚”的特点是具有破坏性、欺骗性、传染性；往往不向当事人直接表达，具有“背后”特征；心理阴暗，态度消极，感染负面情绪，容易走向“幸灾乐祸”，甚至“吃里扒外”；最主要的是动摇军心，搞乱思想，于事无补，害人害己。 在一个有追求的班级中，应该旗帜鲜明地坚决反对“发牢骚”。“发牢骚”简直就是损人不利己。比如我们俩是同桌，你本来很开心，感觉生活很美好，但是，如果我一直在耳边发牢骚说“真郁闷”、“活着没意思”、“世界不公平”，时间长了，你的好心情肯定会被破坏。所以，“允许发牢骚”听上去“秀”，实则不负责任。我严禁学生在班里说“无聊、没意思、没劲”等语言，这样的言辞对整个班级就是污染。其实，“允许发牢骚”是对学生不负责任。这个世界最多“牢骚满腹，一事无成”的人，老师有责任引导和教育自己的学生不要去做这样的人。
我有一个网友魏智渊，是一个特别有个性的才子，他曾经发过一个帖子《在令人作呕的环境里，有我的一份狐臭》，是专门送给愤世嫉俗的教师的。他倡导我们不要总埋怨教育环境不好。环境不好，人人有责。当你在这样发牢骚的时候，本身就是对环境的污染，我们都是这个社会、这个集体的一员，你相对于身边的人，就是一个小小的环境……老师们有时间了可以去网上看看我们当时的聊天记录，真的非常深刻。而我这一说法，也可以找到心理学的一些理论去支撑，在这里就不做赘述了。
二、做一棵永远成长的苹果树
有心理学家曾说：“你看到的，永远是你想看到的。”——我深信这一句话。翻开《致加西亚的信》，我首先看到的，竟然是第一页最下面那一句话：“在现实生活里，到处看到的都是有才华的穷人。”当时，我马上联想到暑假里邂逅的一个成功人士，我们在交流的时候，他对我说：“没有多少人生来就处于社会上层，更多的人都是靠从底层工作奋斗成功的。只要肯吃苦、肯干，必定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。如今抱怨没有成功机会的大部分人，并不是真正没有机会，而是他们不愿意从最底层干起。他们的态度就像社会欠他们一份工作一样……李迪，你要记住的是：贫穷很多时候是自己的错……”我曾经把这段话告诉我们班的学生，因为这个社会有太多穷困潦倒、牢骚满腹、无所事事、仇视社会的人，他们只看见了成功人士的风光和潇洒，却不知道那风光、潇洒的背后，曾有过多少汗水、泪水、失败、打击和辛酸。我不愿意自己的学生成为那满腹牢骚的人，便常常读《致加西亚的信》给同学们听。在读这个小册子的时候，我还会反复讲一个故事——《做棵永远成长的苹果树》：一棵苹果树，经过了漫长的分枝抽叶，终于结果了。第一年，它结了10个苹果，但九个被拿走，自己只得到一个。对此，苹果树愤愤不平，干脆自断经脉，拒绝成长。第二年，它只结了五个苹果，四个被拿走，自己依然得到一个。“哈哈，去年我才得到10%，今年得到了20%。翻了一番。”这棵苹果树心理平衡了。另一棵苹果树却恰恰相反。它在第二年更加努力生长，努力吸收阳光雨露，结出一百个苹果，被拿走99个，自己只得了一个，却乐在其中；第三年它依然蓬勃成长，保持勃勃生机；第三年它结出了更多的果子，已经成为苹果林中的辉煌一景。“得到多少果子并不是最重要的，重要的是：自己永远在成长啊！”在第一棵苹果树枝叶凋零行将枯朽的时候，这棵根深叶茂的苹果树却硕果累累，清香远溢。刚工作时，人们会选择做哪一棵苹果树呢？常常有这样的情况：你意气风发，才华横溢，渴望在岗位上干出一番成绩来，可是现实无情。或许，你为单位做出了很大贡献，却没有得到提拔重用；也或许，你的付出和薪水不成比例——总之，你觉得自己就像那棵每年都在开花结果的苹果树，倾尽全力，结出果实，自己却只享受到了很小的一部分，与你的期望相去甚远。
于是，你愤怒，你懊恼，你牢骚满腹，你怨天尤人……最终，你决定不再那么努力，你开始随波逐流，你变得平庸无常，在自己的成绩上睡大觉。几年很快过去，事业丝毫没有起色，你回头一看，发现自己没有了当年的激情和创造力。
是什么毁灭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好青年？正是你自己。
这样的故事，身边比比皆是。有时候我们会忘记，生命不是一段短短的历程，而是一个连贯始终的整体。我们时常会觉得自己已经成长过了，到了该结果的时候，到了该收获的季节，会格外在意一时得失，总认为付出与所得没有成正比，却不知道成长本身就是收获，成长本身就带来了最大的利益空间，和最美的人生场景！所以，不论遇到什么事情，经历怎样的风雨，我们都要做一棵永远成长的苹果树，并记住，一个人充满趣味和挑战的成长，永远比每月的薪水重要。这个故事我常常讲给学生听，也常常讲给自己听，今天讲给各位同仁听，希望能获得大家的认同。请不要认为我在唱高调，在此基础上，我非常愿意抛砖引玉，与大家分享我个人成长的故事及点滴体会。
关于我的成长故事，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，我现在说出来也不怕丢人。2005年暑假，我竞聘学校的中层领导失败了，当时心里着实有点不好受。无奈之下，只能继续做自己熟悉的班主任工作。好在我当时就认识到工作一旦过分轻松随意，停止了成长，自己就不可能获得真正的成功（这就是著名的“肥猫”理论）。于是我告诉自己：要挑战自我。就这样，从2005年8月新生入校，我开始写班级成长日记。当时写的时候，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文字能出版，那时我连上网都不会，却在写作中不断思索，渐渐感觉到了知识的贫乏，就开始系统地读书——心理学、哲学、教育学、文学类书籍，全部成了我桌边床头必备的学习用品。阅读和写作都是需要寂寞去成全的，那时也没有人告诉我，这样的阅读和写作将给我带来什么成果，但我就这样守候着内心的宁静，坚持着。人的精力是有限的，当我开始阅读、写作、和学生谈心、改进班级管理方法后，就没有功夫再去难过、再去斤斤计较了。我深信《致加西亚的信》里的话：“想要攀上成功之台阶，最明智的方法就是选择一项即使酬劳不多，也愿意做下去的工作。当你热爱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时，金钱就会尾随而至。”我们办公室的老师知道，这几年我中午很少休息，一直在奋笔疾书，殊不知回到家里，我也常常挑灯夜读，我好几年都没看过电视了。我逛街买衣服总是很爽快，也不太会还价，因为我喜欢漂亮衣服，却感觉逛街最浪费时间。
后来，我写的班级成长日记出版了，我的文章也一篇篇发表了。我在庆幸机缘凑巧的同时，也为自己辛勤的付出终于得到了些许回报，而感到一丝慰藉与自豪。尽管我知道自己依然处在社会的最底层，永远也无法和那些有钱人一样，腰缠万贯；永远无法和那些当大官的人一样前呼后拥，但是我很充实、很快乐。真味只是淡，至人只是常。一个人只要活的充实而闲适，就够了。
在这里，还希望大家不要说我是“吃不着葡萄的酸狐狸”。我想，如果自己真的是那只吃不着葡萄的狐狸，也决不会说葡萄是酸的。因为我知道那葡萄有多么甜。但是，无论葡萄多么甜，我也吃不着啊！与其在树下望着葡萄嫉妒、埋怨、徘徊、不平、发牢骚，不如低下头来找寻，说不定会在泥土里找到花生、红薯或土豆什么的。葡萄虽然很甜，花生也很香啊！我发表文章、收获学生的情意、守候宁静的心境……就是我找到的花生、土豆和红薯，我愿意做那棵永远成长的苹果树，我知道成长本身就是一种收获，能带来最大的利益空间，和最美的人生场景。我这个人有很多毛病，却又不拘小节，不太注意自己的言行，简直就是顶着一头小辫子满世界招摇，难免会被人误解。但我一旦走上讲台，一旦开始读书、写作，内心就一片空灵。我真的没有时间去愤懑不平发牢骚。在这个世界上，能伤害你的，只有你自己。如果你不把别人的误解、诽谤放在心上，谁能强加给你呢？
我会继续努力下去的，我一定要做一棵永远成长的苹果树，也祝愿大家都能做永远成长的苹果树。

李迪